《穿條紋衣的男孩》是約翰波恩為了紀念2005年1月27日奧許維茨集中營解放60週年所寫成的小說。
想當然,小說的背景就是奧許維茨集中營,不過書中沒有直接點出,而是運用兒童的視角,將之稍稍隱晦,但有基本知識的讀者都可以自行腦補描繪整個場景,反而更加深了集中營給人的沈重感。
藉由孩子的童言童語,讓讀者不斷聯想到當時在集中營的悲慘。不直接說,卻更覺得無所不在,一直糾結在心。
說個題外話,這本書比我想像地更廣為人知,連我號稱從不看書的同事都知道,現在才讀完這本書我,反倒顯得孤陋寡聞了。

從孩子的視角會怎麼看集中營呢?
本書主角布魯諾跟他的姊姊葛蘭朵是這樣解讀集中營的。
這應該是演戲吧!
葛蕾朵看到集中營時覺得,誰會蓋一個這麼難看的地方?「演戲」是她唯一能夠想到的解釋。
這裡一定就是鄉下。
那些小孩ㄧ定是在排演。
而且每一個人都穿得一模一樣身上都是灰條紋睡衣,頭戴著灰條紋無邊帽。
說的對呀,誰會想住這種地方,誰會想穿這種衣服,誰會想被這樣對待!只能用演戲來解釋,不然豈不是太沒道理了。
是不是爸爸犯錯了?
我覺得要是我們得離開一個很舒服的家和我們的朋友,搬來一個這麼可怕的地方,那你的工作一定沒有做得很好,我覺得一定是你做錯了什麼。
這段話則是布魯諾搬來這裡的想法。
好好的柏林不待,卻非得搬到這個鳥不生蛋的地方,如果不是做錯了什麼,怎麼要受到這樣的處罰?
看似升官,被委以重任,好不風光,在孩子眼中,卻是被處罰,跟被囚禁的猶太人沒什麼差別。
但這段話更適用在集中營裡的人,他們到底做錯了什麼?
鐵絲網的兩邊有什麼不同?
在這裡百無聊賴的布魯諾,心中產生這個疑問,「鐵絲網兩邊有什麼不同?」
諷刺的是,他覺得另一邊比較好,對集中營反而有著一股嚮往之情。
兩邊的人有哪裡不一樣?而又是誰來決定哪些人穿條紋睡衣、哪些人穿制服?
太不公平了,為什麼我就得待在圍籬這邊,沒有人可以講話,沒有人可以玩,你卻可以有幾十個朋友,而且搞不好每天都在玩。
對小孩來說,他反而覺得被關起來的是自己。
說到底,誰才是被處罰的那一邊呢?
為什麼不能一起玩?
當布魯諾忍不住到集中營探險的時候,他遇到另一個小男孩舒穆爾,布魯諾說:
他知道為了身高這種小事被批評是多麽不愉快,而他最不想做的事就是對舒穆爾不和善
你是我交過最奇怪的朋友了,因爲以前跟我交朋友的男生都是可以跟我玩的,可是我們從來沒有一起玩過,我們只是坐在這裡說話。
我們甚至每次見面都有這些鐵絲網擋著。
我不懂我們為什麼不能過去那邊我們到底有哪裡不對?為什麼不能過去玩
人與人的交往理應是自由的,卻因為想像出來的仇恨所阻隔。
小時候沒有這些國仇家恨,表現出的盡是友愛與和善,想彼此親近。
但隨著不斷被灌輸仇恨之後,布魯諾會不會成為下一個科特勒中尉呢?
仇恨、區別從不是天生的,從不是理應如此的呀!
不喜歡相反的人?
布魯諾知道住在集中營的是猶太人之後,他又問了下一個問題,這也是我們該問自己的。
猶太人不喜歡相反的人?
我們不喜歡他們?為什麼不喜歡他們?因爲他們是猶太人?
為什麼喜歡?又為什麼不喜歡呢?
是自己親身的經驗,還是聽人家說的呢?誰能出來說個明白?

綜上,在孩子的觀點中,不好的事,他們只能用「演戲」、「犯錯」來理解。
但他們不能理解什麼是區隔、監禁,充滿困惑地問「為什麼不能一起玩?」、「為什麼不喜歡他們?」
見多識廣的大人呀!該如何回答這些問題呢?
在仇恨他人之前,都該好好想想,我們能不能回答孩子的問題,我們有充分的理由嗎?
敵意與仇恨是真實存在的嗎?
春秋時代,吳越間的世仇,起因只是爭搶一顆桑樹,幾百年後卻成了滅國血戰。
日耳曼人跟猶太人的恩怨是否也是起於微末,是不是也都有「不得不」跟「不得以」。
而兩岸之間,真的也有無法化解的仇怨嗎?
我們憤憤不平於父祖輩曾受過的苦難,或許他們也有同樣,甚至更被悲慘的經歷。
不同視角的自我反思
這篇文章的一開頭提到,從孩子的視角出發,讓讀者更容易自行腦補,這是因為孩子的理解與真實並不相符,所以,讀者才會去對照真實的情況,感受到戰爭與殺戮的殘酷。
孩子與大人的視角
但在我們感嘆孩子的天真與未經世事,我們是否也應自我反思,我們是否真確地理解世界?
還是我們也跟孩子一樣天真,活在自己的想像中而不自知?早已身處險境而渾然不覺?
說真的,我們跟孩子也沒多大差別,他們對於世界的理解來自父母與老師的教導。
我們呢?或許多了一些來歷不明的專家,多了立場各異且真偽難辨的新聞媒體,這些就可以讓我們真的理解世界了嗎?
而孩子至少是天真善良的,我們呢?多的是仇恨、歧視、盲目,還是理性、包容、同理?
唯一的真相與多面向的詮釋
歷史的進程是錯綜複雜的,無論我們如何仔細查明,都無法窮盡一切,充其量都只不過是一部分的觀點,都只是我們的詮釋而已。
既然沒有誰對誰錯,那能否對人與人的差異有更多的接納,對不同的文化有更多的包容,或許就能更溫柔地對待他人、對待不同的文化。
當時如果可以,或許就沒有這麼多悲劇,布魯諾與舒穆爾可以一起跨越鐵絲網的兩端,或是就沒有鐵絲網了。
已經僵持一年的俄烏戰爭也是如此,多少年累積的新仇舊恨、歷史糾葛,都讓人無從評論,最後,無關正義,只剩利益。
唯有彼此包容、結束戰爭,回歸和平才是真正務實的做法。

書籍介紹
書名:穿條紋衣的男孩
作者:約翰·波恩
譯者:趙丕慧
出版社:皇冠文化出版有限公司
出版日期:2008/05
延伸閱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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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是Vico,謝謝你在無邊無際的網路資訊裡看到這篇文章,這對我來說意義非凡,希望看完之後能帶給你一點點收穫與慰藉,還有我衷心的祝福!